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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版:文化走廊

向大师道歉的大师

⊙姚秦川 文 弘艺 供图

中国考古学之父李济

李济是中国考古学之父,也是中国第一个从哈佛大学毕业的人类学博士。生活中的李济性情耿直,心直口快,他曾因一时的“任性”而做过一件令自己懊悔的事情。

1918年,22岁的李济获得官费去美留学的机会,当时他进入麻省克拉克大学攻读心理学和社会学。两年后,在获得社会学硕士学位后,李济转入美国哈佛大学,攻读人类学专业,一年后顺利地获得人类学博士学位。

从哈佛大学毕业后,李济返回祖国,应聘至南开大学。当时南开大学校长为著名的教育家张伯苓,他大李济整整20岁。工作中的张伯苓比较传统保守,他一贯重视传统和实用,对那些新兴的学科却有点认识不足。

有一天,张伯苓在校园里碰到李济,他对这个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年轻人甚是欣赏,不过之前两人并没有过深入交流。那天,在询问了一些工作和生活的事情后,张伯苓最后一本正经地问李济:“你能告诉我,人类学的好处是什么?”其实,这本是张伯苓一句好奇的问话,因为他以前对这门学科并不了解,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谁知,张伯苓的问话却让李济甚感不爽。自从美国回来后,他一直受到他人的赞美,现在竟然被校长这样诘问,李济觉得张校长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人类学什么好处也没有!”说完,不顾张伯苓惊讶的表情,李济转过身便扬长而去。那一刻,李济别提有多解气了。

三年后,李济离开南开大学,前往清华大学国学研究所,担任人类学讲师,与著名的四大导师(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赵元任)同执教鞭。到了1929年初,李济又应聘出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主任,领导并参加了安阳殷墟、章丘城子崖等田野考古发掘,同时取得了很大成功,让他一夜之间名声大震。

不久,李济意外地收到了张伯苓校长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中张伯苓诚恳地表示,自己看到李济在考古方面取得的一系列成就非常高兴,同时也认知到人类学的重要性,他衷心地祝愿李济以后取得更大的成就。

收到信后,想起之前自己对张校长那种无礼的顶撞,想到张校长当时那惊讶的表情,李济顿时懊悔不已起来。张校长不但不计前嫌,而且还发自内心地祝福自己,更让李济羞愧难当。时间不长,李济专程回了一次南开大学,当面向张伯苓表达了内心的歉意,张伯苓则大度地表示,自己早已忘了此事。

毫无疑问,李济和张伯苓都是各自领域里大师级的人物,他们一个知错能改,一个宽容大度,给他人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同时也值得后人学习。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守。人际关系中,懂得礼让和修身之人,一定也是最受欢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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