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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收藏

犀角雕成浮槎杯

⊙胡胜盼 文/供图

明末清初鲍天成犀角雕浮槎杯(上海博物馆馆藏)

犀角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牙角料之一。人们常说的“竹木牙角”四大雕器中的“角”,主要是指犀角。犀角制器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商周时期。《战国策·楚策》载:“遣伎车百乘,献鸡骇之犀、夜光之璧于秦王。”由此看见,在当时犀角制品已经因数量的稀少而愈发珍贵,甚至已经成为与“夜光璧”相类的宝物。鲍天成,明代制犀名家,被誉为“吴中绝技”之一,上海博物馆藏有其制作的“犀角雕浮槎杯”。

商周至春秋时期,我国境内犀牛数量众多。犀牛皮是制作盔甲的上等材料,到了战国时期,连年混战使得犀牛遭到残酷捕杀,加之气候变化的客观原因,导致犀牛几近灭绝,难得一见。《诗经》载:“兕觥,以兕角为主,容五升。”“兕”释义为:雌犀牛。据此可知,早在青铜器盛行的商代便已出现了犀角工艺品,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古人就已经认识到了犀角的珍贵。明代传世的犀角杯多为嘉靖、万历时期制作,艺术风格与同时代的竹木、玉石雕刻风格相类,纹饰题材包括人物、花卉、山水等。清代宫廷造办处从雍正时期开始制作犀角杯,乾隆时已达到鼎盛。风格多以仿古为主,尤其到了乾隆时期,犀角杯造型渐趋多样化,且器形种类不断增加,除杯外,还出现了圆雕人物、清供雅玩、文房陈设品以及诸如爵、鼎、羽觞等仿古器形,达到了犀角杯工艺的极致。

犀角雕浮槎杯,高9.7厘米,长25.5厘米,宽9.9厘米。杯依角形雕成树干形浮槎,槎上镂雕四时花卉,一高士持书卷、尘尾端坐其间,槎底刻翻卷之波浪。槎首一侧伸出枝芽,上刻“天成”二字阳文篆款。仙人乘槎故事本出晋张华《博物志》,以此故事为造型的槎杯至晚在元代已十分流行。存世犀角槎杯近二十件,此系唯一由鲍天成所制者,造型古雅,刻画纤丽,十分珍贵。

中国犀角雕刻工艺在明清达到高峰。现存的亚洲犀角雕刻作品绝大多数(超过95%)是明清时代的作品。亚洲犀角绝迹后,非洲犀角取而代之是在清代中叶以后,大多是为了贸易来料加工。此外,犀角雕刻作品除了看材质,还要看制作年代、雕刻流派以及是否名家手笔。由于年代久远的犀角会被侵蚀,目前流传下来的犀角藏品少而又少,现在全国存世的犀角雕刻品不足5000件,而且基本都是明清时期的作品。犀角杯,是犀角雕艺术品中名声最大,也是最善于表现的创作形式,历来受到人们的追捧,被誉为古器物中的奇珍异宝。明代时期人们又喜以犀角为药材使用宫廷御医将犀角雕镂为杯盛入酒后饮用。据《本草·犀》记载:“入药惟犀生者为佳。”用此饮服具有解毒解热之功能。

《朱碧山银槎记》云:“乘槎形酒杯本身就是一件具有诗意的艺术形式,宋以前还没有看到过槎形酒杯,这种形式只盛行于元、明两代,及至清朝就没有这种形式了。或者这种杯子就是由元朱碧山创造的也未可知。”槎杯可以说是朱碧山的创造,不过它却不是空无依傍,而是有着明确的构思来源。明末,朱碧山式槎杯更以另外的材质流行开来,上海博物馆藏“天成”款犀角雕浮槎杯、故宫博物院藏“尤通”款犀角雕仙人乘槎杯均是其例。“天成”款犀杯因材施雕,顺犀角之势而成一具水天之际的仙槎,下边用不多的浪涛助成腾涌之意。各色花卉结为舟篷,舟篷下的主人一手持书卷,一手持如意,波涛不惊。槎身的宽敞处为杯,旁侧有圆洞与槎端的吸孔相通。虽然它依旧保存了酒杯的形式,其实已成案头清玩,而不再是实用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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